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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前故事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6条

2024-10-28 07:33:03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6条

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收集的6条关于背影故事,供各位参考,希望您能喜欢。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1):

最后的背影

  父亲在我尚没有真正踏上人生旅途的时候就离我而去,已经20年了。
  父亲走后的多年里,我在生活的海里沉浮飘荡,他不怎么入我的梦,昨日夜里,我忽然见到了他。父亲身穿青袄,坐在地头的榆树下,口中叼着烟袋,我似乎知道他已是隔世之人,问他:你还好吗?
  我在那边还种地。说罢,转头向田里走去,留给我的是若有若无、缥缥缈缈的影子。
  我撵他,可腿迈不开步子,叫他,却喊不出声。在惊悸中醒来,秋夜正浓,半轮月儿在天,四近一片寂静。我不能再入睡了。
  踮着脚离开寝室,走进书房,默然地坐在书桌前,父亲生前的影像便浮现在眼前。
  那年,父亲近60岁了,又患了肝病,他骨瘦如柴,虚弱无力。那时,我的几个哥哥姐姐都已成家了,只有刚结婚的小哥同我和父母一起过,小哥的媳妇看到父母年老又有病,不能做活,我又读书,觉得同我们一起过是吃亏的,故此,对供我上学是颇不情愿的。父亲为了证明我们三人不全是吃闲饭的,就硬撑着下地。
  那年秋天收土豆,嫂子说忙不过来,执意要我回家收秋,我不敢违拗,只好请假回去,我怕落的功课太多,做活的间隙,看几眼书,哥嫂不愿意了,怨我的心事不在做活上,有气的哥哥抡起鞭子使劲地打那头拉犁的年迈老牛,眼看鞭子就要落到我的身上。父亲脸色青黄,大口喘着气,他从哥哥的手中拿过鞭子,扶着犁杖向着地的那头走去,犁杖太重了,病得一阵风就能刮倒的父亲,被犁杖带着踉踉跄跄地往前跑。瘦削的父亲架不起衣服,宽大的黑褂子在风中一飘一飘的,父亲像一个影子人,飘荡在苍茫空旷的天地间,跑了两条垄,就一头栽倒在地上了,此后许久起不了床。
  深秋的时候,学校放了几天假,让我们回去拿换季的衣服和准备冬天烧炉子的柴火。
  镇上中学离我们深山里的小村子50里山路,走了大半天,午后的时候才赶到家,父亲不在,患眼病的母亲在摸索着剁猪食,母亲说父亲到北蔓甸摘草穗去了。我匆匆吃了口饭就去找父亲,我登上山顶,已到夕阳落山的时刻。塞外的秋,风霜来得早,8月的草洼,已呈现凋零之势,青的草已变成一片苍茫的白色,这草是碱草,细高的秸秆上都挑着个穗子。当年,镇上的货站收购这种草穗,说是到沙漠去播种,也有人说是喂种马。乡里人都满山遍野地采这种草穗,这山顶也早已被人采过了,多数的草茎上已都没了穗头,只有晚长起来的或人们采摘时从指间遗落的,稀疏地藏在草棵中。
  我站在草洼边,四处张望着寻找父亲,许久,我发现远处,苍茫的草丛中有个小小的黑点在蠕动,我奔着那儿跑去,走近了我看到了父亲,他背对着我,身穿一件青夹袄,腰扎一根用黄色的羊胡草挽成的草绳,怀前是一个系在草绳上的小木筐,他弓着腰,头低在草丛中,白草在他的头顶上飘摇,他的两只手扒拉着草棵,寻找着草穗,直到我走到身边,他才发现了我。
  回去吧,天快黑下来了。我说。
  父亲停下手,他怀前的木筐里有大半筐草穗,父亲的脸青中透着层暗黄,发白的嘴唇裂着血口子。父亲把筐里的草穗装入袋子里,用手掂了掂,嘴角绽露出一丝笑意,这些卖卖,够你交学费的了。
  父亲无力地瘫坐在地上,说我得吃一口下山,要不就走不动了。他打开手巾包,里面是母亲烙的两张饼,他咬了一口饼,饼干硬得咽不下去,父亲站起来,用石片划破一块桦树皮,很快那小小的洞口就渗出细密的水珠,父亲舔了几口,才又接着吃干粮,我的眼里涌动着泪水,我说:我不想读书了,你也别再受这累了。
  不算啥,只要我能动,就能供你。他又说:人说天生我才必有用,你那么爱喜书,学得又好,咋也得把书念下去!
  这次上学走的时候,我难以启齿地告诉父亲,学校要交冬天烧炉子的柴火,交钱也行。父亲说,不犯愁,过几天送柴去。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2):

背影

我与父亲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父亲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父亲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父亲,看见满院狼籍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父亲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变卖典质,父亲还了亏空;又借钱办了丧事。这些日子,家中光景很是惨淡,一半为了丧事,一半为了父亲赋闲。丧事完毕,父亲要到南京谋事,我也要回北京念书,我们便同行。

到南京时,有朋友约去游逛,勾留了一日;第二日上午便须渡江到浦口,下午上车北去。父亲因为事忙,本已说定不送我,叫旅馆里一个熟识的茶房陪我同去。他再三嘱咐茶房,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茶房不妥贴;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二十岁,北京已来往过两三次,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了。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他们去不好!

我们过了江,进了车站。我买票,他忙着照看行李。行李太多了,得向脚夫行些小费才可过去。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讲价钱。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价钱;就送我上车。他给我拣定了靠车门的一张椅子;我将他给我做的紫毛大衣铺好座位。他嘱我路上小心,夜里要警醒些,不要受凉。又嘱托茶房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钱,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唉,我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爸爸,你走吧。他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月台的栅栏外有几个卖东西的等着顾客。走到那边月台,须穿过铁道,须跳下去又爬上去。父亲是一个胖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戴着黑布小帽,穿着黑布大马褂,深青布棉袍,蹒跚地走到铁道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铁道,要爬上那边月台,就不容易了。他用两手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肥胖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朱红的橘子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桔子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橘子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橘子一股脑儿放在我的皮大衣上。于是扑扑衣上的泥土,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说:我走了,到那边来信!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进去吧,里边没人。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近几年来,父亲和我都是东奔西走,家中光景是一日不如一日。他少年出外谋生,独立支持,做了许多大事。哪知老境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家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两年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惦记着我的儿子。我北来后,他写了一信给我,信中说道:我身体平安,惟膀子疼痛厉害,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大去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马褂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相见!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3):

圣凯瑟琳街头的背影

   几天来,一个背影,一个普通魁北克人的背影,总在我的眼前晃动:他大约三十多岁,缩脖夹臂,在蒙特利尔著名的圣凯瑟琳大街的橱窗与寒风中渐渐走远
   那天晚上我和朋友看完电影沿着圣凯瑟琳大街寻地方喝咖啡。11月下旬的蒙城之夜寒气逼人,街上行人不多,流浪者和乞丐倒不少。他们或坐或站,或出言或不语,不论是带着狗和毯子的姑娘,还是身穿单衣的坐轮椅者,看上去都是那么气定神闲,仿佛这条街就是他们的家,而每一个过客都是圣诞老人。我注意到,几乎凡是移民(包括我)都会对他们佯装不见,而那些停步掏兜,甚至还攀谈几句的大多是魁北克人。我嘟囔道:这帮人一晚上下来可不少挣,没准儿比你我还多。朋友说:就是。正议论着,我忽然看见前面的一个男子边走边摘下自己那黑灰格相间的毛围巾,顺手递给一名乞丐,头往衣领里一缩,手往裤袋里一插,快步而去。他的这系列动作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犹豫滞怠,连脚下的步伐都没有放慢或错乱一下,竟是那样的随意自然,不着痕迹。
   望着他的背影我震撼了。我在这个城市已经生活了16年,天天和老魁打交道。这个人的装束和做派都清楚无疑地告诉我他是个最最典型的魁北克平民,实话说亦属于我长期不愿认同的群体,就像这条印象中藏污纳垢、纸醉金迷的红灯街,我轻易是不肯踏足的。就在刚才,我的第一个反应还是:这人真傻,他居然看不出乞丐身穿的大衣比他的夹克要厚;而此刻的我却隐约意识到,在这个傻人的眼里,恐怕看到的仅是乞者脖子上没有的围巾。我相信他的帽子和手套也一定是这样一一递了出去。
   一时间,我茫然了:到底什么是聪明,什么是傻?到底谁的灵魂更加高贵呢?
   我和朋友都不再说话。我越走越觉得:我所置身的这条圣凯瑟琳大街,除了浮华的霓虹灯和广告窗,还涌动着魁北克民族天生的慷慨和潇洒,以及不加掩饰毫无做作的淳朴人性。
   我多想,我多想追上那背影发问:你的家还有多远?你明早可另有寒衣?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4):

爸爸的背影

作为“严父”的他

老马,在我儿时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严父。

我最怕他眼睛瞪得溜圆唬我的时候,无论是在撒娇还是无理取闹,只要他眼一瞪,我就瞬间感觉自己快被吓得尿了。

记得有一次从部队回上海探亲的时候,在大姑妈家做客,被问到一个几乎所有的孩子童年时候都会被问起的问题:“你喜欢爸爸多一点,还是妈妈多一点?”

我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妈妈啊!这还用问!爸爸那么凶!”

但是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在一旁一脸严肃的老马,我咽了一口口水,很大声地回答:“爸爸!”

大姑妈问:“为什么呀?”

“没为什么!就是喜欢爸爸更多一些呀!”

好吧,说实话,是怕说更喜欢妈妈,会挨爸爸的揍。

刚从外婆家被接到部队上跟爸妈一起生活的时候,按照他们后来的叙述,我完全就是一个小野人的德行。当时外公宠我这个唯一的外孙到了不讲人性的地步,长牙的时候牙龈痒痒得不行,说要咬一口,外公就真把胳膊伸过来给我咬,我也就真的咬了一口,血都流了出来才满意地罢嘴。

老马显然容忍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跟野生动物似的。所以,那时候经常被他拎着耳朵关进厕所里反省,不说出自己错在哪儿就绝不放出来,任凭我在厕所里怎么踹门、怎么挠墙和嗷嗷叫。

我至今耳朵很尖,经常开玩笑质问他:“是不是小时候被你揪大的?”老马都会一本正经地看看我说:“招风耳是我们马家的遗传。”

“认真“二字的意义

记忆里,唯一一次老马真正动手打我,是我小学二年级的时候,放学回家发现书架上的香蕉少了两根,中午又只有我回过家,于是老马问我:“香蕉是不是你吃了?”

我说:“没有啊!”然后,老马就真的火了:“吃了就吃了,但不能撒谎!”我说:“真没吃!”然后就被打屁股了……还是用皮带抽的,然后,那根皮带本来也快报废了,结果不小心给抽断了……老马,你不知道我那属于屈打成招吗?到最后嘴上被迫承认撒谎。老马严肃地回答:“我只是想教你做人要诚实。我就是一个认真的人。”

好吧,我承认,如果每个人都有一个行走江湖的特殊技能,那么老马的大招就是——认真!这两个字几乎贯穿了他的整个人生。

记得刚从部队回到地方上的时候,他从一个作战参谋转成了一个纪委公务员,从来没有写过公务汇报材料的他,在新家支起那张部队带回来的破旧圆桌,整夜整夜地揣摩,重写再重写。我睡醒一觉了起来撒尿,看见那昏黄的灯泡依然亮着。所以老妈常说:“你爸这辈子最大的优点是认真,最大的缺点是太认真。”所以回到地方上工作,他一直被当做了灭火队,哪里有问题哪里去,搞好了就再接一个烂摊子。如果不是最后碰到一位好领导,赶上一趟末班车,可能这辈子就要以一个科长的身份终老退休了。

但我没有资格说这话。爸妈之所以放弃本来要提拔到更高的军队职位,回到上海做了小公务员,完全是因为我。老马不想让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坐两个多小时的汽车从部队驻地到城里上学,他想让我有更好的教育环境,所以爸妈加起来30年的军龄,最后带着3000块转业费回了地方,一切从头开始。

我从来没问老马,是否因此而后悔过。我不敢。

在他背上的我

当然,也是因为他如此在意我的成长,所以,在青春期的时候免不了就发生了很多冲突,最狠的一次就是我们父子俩几乎拔刀相向。

初、高中时候最流行的,是日韩那种刘海长到挡住眼睛的发型,反正就是爸妈怎么看不惯怎么来。老马眼里,这发型就是“堕落”的代名词。终于在又一次关于发型的争执中,我们父子俩差点动手,我一怒之下,冲进厨房抄起了菜刀。

老马气得都颤抖了:“怎么!还想砍你老子啊?!”

比他气得抖得还厉害的我一转刀把,把菜刀递到他手上:“你不是觉得我丢你的人吗?砍死我再生一个吧!”

老马被气乐了……

像所有这一辈的人一样,他们都把自认为最好的给自己唯一的孩子,很多时候也许简单直接,显得缺乏技巧,甚至有些笨拙,但没人会否认,那里面包裹的,都是最深最深的爱。

结果没多久,我就因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上吐下泻,不得不在半夜里去医院挂急诊。腹泻虚脱的我站都站不住了,可让当时已经差不多跟老马一样高的我,被他背下去,是一个绝对不会出现在我脑中的选项。况且前不久才刚动过手,那不等同于向敌人求助?我的自尊心不允许!一直到被老马拉到背上,我依然还在挣扎,那感觉好屈辱……

老妈在旁边说:“背你怎么了?小时候从车站下来要走好长一段路回家,你不想自己走,装睡,还不都是你爸背你回家的。大了反倒不好意思了……”

可当时脑残的我,脱口而出的却是:“我肯定会还给你们的!”爸妈都摇摇头笑了。

大概是举头三尺有神明,或者当时在心里du*咒发誓太狠,我还真就背回了老马。他摔断了腿,要回家静养。家住4楼,没有电梯。我说:“我背你吧!”结果这次换成老马不好意思了,连连摆手拒绝说“不要”。

我一脸的坏笑:“嘿嘿,这不是父债子偿,是子债儿子自己来偿。”然后我就不由分说地把老马背了起来。就在那个时刻,我心里猛地惊了一下。

老马1。75米,比我只矮几厘米,可我从来没有想到,把他背到背上的感觉会是这么轻,轻得甚至让我难以置信。忽然意识到,他再也不能背我了,那一刻,眼里突然止不住的泪水就涌了出来。

他教我如何去爱世界

后来老妈走了,从此剩下了我们爷俩相依为命。

癌症折磨着老妈,也折磨着我们全家的那几年里,从治疗方案到手术安排,老马都要亲自一遍遍地反复确认。最夸张的是,听说蚯蚓可以做药引,老马就真的去挖了一桶来熬,那个弥漫开的味道实在是……闻一口都想吐上3天。老马紧闭着厨房的门,在里面一边呕一边熬。老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红着眼圈说:“我觉得嫁给你爸,这辈子值了。”

一直到老妈过世的那个晚上,我平生第一次见到老马颤抖着双唇,泪流满面,看着空空的病床,上面还有老妈刚躺过的痕迹和余温,老马一下子站不住了,只听见他泣不成声:“好好的人,怎么就这么没了,我没用,留不住你……”

钟点工阿姨来家里打扫的时候,看见我房间里挂着妈妈的照片,问起了家里的事。我说:“我现在特别希望老马找一个好老伴。”阿姨很惊讶:“你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妈吗?”我摇摇头:“从来没这么想过,你没见过我妈生病的时候,我爸对她有多好。我觉得一个人在世的时候,对她好才是真的好,人不在,做什么都没用了。我觉得我妈挺幸福的,她也一定不想让我爸这么孤单。”

阿姨想了想说,“你说得挺对,你也挺想得开。”这算是想得开吗?我不知道。

只是你一抬头,看见一个男人的背影,他陪你走过了你的孩提、青春和一半的人生,他把自己觉得最珍贵、最好的给了你。

我写下这篇文章的时候,是老马60岁的生日。

去年写作最低潮的时候,我处在痛苦期,不想出门,不愿见人。老马从没说过什么,每餐的饭桌上,满满都是丰富可口的饭菜,当我想跟人说说话的时候,他随时都在。

他用他爱我的方式,教会我该如何去爱这个世界。

我曾经有过很多偶像,我也曾离开这个男人身边去追逐偶像的身影,可是到头来,发现唯一真正可以让我从心底里崇拜的,其实就是一直陪着我长大的父亲。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5):

夕阳下,父亲越来越小的背影

  父亲70岁了,越来越像个小孩子。走路腿抬不起来,脚蹭着地,嚓嚓地响,从屋里听,分不清是他在走路,还是我那8岁的侄儿在走路。有时候饭菜不可口,他就不吃;天凉了,让他加件衣服,得哄好半天;在院子里,父亲边走边吹口哨全没有一点父亲的威严。

  父亲像孩子似地越来越有点人来疯。家里来个客人,父亲会故意粗声大嗓地跟母亲说话,还非要和客人争着吃头锅的饺子他明知道家里有客人,母亲不会和他吵架。客人一走,父亲马上又会低声下气地给母亲赔小心。

  每次父亲从外边回来,第一句话都是:你妈呢?如果母亲在家,父亲便不再言语;如果母亲不在家,父亲便折回头去找,认认真真把母亲找回来。

  有一次,父亲晨练回来,母亲说:出去之前也不照镜子,脸都没洗净,眼屎还沾在上面。父亲不相信:我出去逛了一圈了,别人怎么没发现,就你发现了?母亲感到很好笑:别人发现也不好意思告诉你呀,都这么大人了。

  家里有一点破铜烂铁、废旧报纸或塑料瓶,父亲都会高高兴兴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卖得三元五元,不再上缴母亲,装进自己的腰包,作为公开的私房钱,用于自己出去吃饭或购买零食。

  父亲以前特别节俭,从不肯到外边吃饭,也不吃任何零食。现在儿成女就,没什么大的开支,他也就大方了,经常到小摊上去吃豆腐沙锅面不放肉,不放虾米、紫菜、海带和豆腐,一碗只要一元五角。父亲喜欢吃板肉夹烧饼。板肉是新疆特有的一种食品做法把牛肉煮熟了,加上各种作料,压成块状,吃时,用锋利的刀切成薄片,夹在刚出炉的热烧饼里。

  有一次父亲很委屈地向我告母亲的状:我每次都夹一块钱的肉,有一次烧饼有点大,我夹了两块钱的肉,你妈就嫌我浪费。我感到好笑极了,这哪是印象中严肃古板、不苟言笑的父亲啊,分明是一个馋嘴的孩子!我从口袋里掏出50块钱给他,让他专门用来买烧饼夹板肉,并刻意叮嘱他:不准告诉母亲。父亲高高兴兴地收下钱出去了。不一会儿,我从厨房经过,听见父亲跟母亲以炫耀的口气说:女儿给我50块钱,让我买板肉夹烧饼,你看,还是女儿疼我!

  我心里忽然一阵酸楚我们越来越大了,父亲越来越小了,那种感觉就像一个叫云亮的诗人写的诗

  父亲老了/站在那里/像一小截地基倾斜的土墙/父亲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像个孩子/我和父亲说话/父亲总是一个劲儿地点头/一时领会不出我的意思/便咧开嘴冲我傻笑有一刻/我突然想给父亲做一回父亲/给他买最好的玩具/天天做好饭好菜叫他吃/供他上学,一直念到国外/如果有人欺负他/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非撸起袖子/揍狗日的一顿不可

  有一天我下班回来,看见父亲正向街口走去,我赶紧走过去叫住他,问他要去干什么,他像一个等到大人回家的孩子,咧着嘴笑,说是在等我,怕我找不着家走丢了。一种深深的感动涌上我的心头,鼻子一酸,泪水模糊了我的眼睛。心想:你接我的方向都反了,自己都要走丢了,还挂念着我,深沉的父爱啊!我扭过脸,不让父亲看见我的泪水,让他带我回家。走着走着我停住了脚步,但父亲毫无查觉,依旧向前走着,夕阳给他的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看着他越来越小的背景,泪水又一次模糊了我的眼睛。

【精选】背影的睡前故事(6):

你的背影

  两场秋雨过后,秋天的意味渐渐浓了。天高了,云淡了,收割后的麦田里谷茬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树叶和花儿凋落了,融进泥土里,回归成树根的养料。
  
  每年的这个季节,风儿吹过,发梢起落着凉湿的味道,我穿过清晨的薄雾,心中怀着某种亘古的思念与秋天的气息一起呼吸吐纳,此时我总会想起远在天国的父亲。
  
  父亲这个称谓,已经十二年缄口。
  
  与父亲最后相处的时光,正是深秋。当我家门前的那棵梧桐树一天天飘落了绿叶,再一次用光秃秃的树枝召示着世间生命无常的轮回时,父亲撒手人寰。但岁月的侵蚀剥落,你从未从我的生命里淡去,你的背影,在我心灵的书签中日益清晰明彻。
  
  三十年前的那个秋天,一定离你很远了。可是我,永远忘不了人生中,你第一次教我说谎话的情景。
  
  那年我六岁,秋雨绵绵的清晨,刚刚入学几天的我支气管炎又犯了,高烧稍退,你送我去上学。我恹恹地伏在你的背上,你一手搂着我,一手撑着厚实的黑伞,艰难地攀爬在陡滑的泥土坡上。
  
  那是我们那个小小的乡村每天清晨最热闹的路段,附近农村生产队的牛群和中小学的孩子们每天都要混合在这里急匆匆攀向新的一天。一遇到下雨天,泥土坡上新鲜的牛屎与糊状的泥巴被牛和大大小小的孩子们踩踏搅拌,异常陡滑,你背着我,努力撑着大伞,一步一滑往上攀。
  
  快要到坡顶的时候,路稍微好走些,你为了让我分享胜利的喜悦,总是故意装出一步三滑惊险夸张的样子逗我开心,父女俩亲密的笑声在湿漉漉的清晨把小路两旁的玉米林拨动得刷拉刷拉直响,我忘记了生病的难受,忘记了马上就要面对教室里老师挥舞着粗粗的教鞭,打在同学身上啪啪的响声下我不敢抬头的压抑、恐惧和不安。
  
  那一刻,我依赖着你,在我生命的记忆里从此烙下了永恒的温暖的印记。在成长的岁月里,不管遇到怎样的寒冷和恐惧,你总和我在一起。
  
  把我背到课堂门外,你已是气喘吁吁,把挂在脖子上的花布书包斜挎在我的胸前,在我临要进门时,你又嘱咐:三儿,如果老师同学问起你,可莫再说是爸爸背你来的,就说是自己走来的,记得吗?
  
  为什么?我不解地瞅着你的眼睛,事实不是这样的,为什么要教我说谎?
  
  你黑红着脸,鼻尖冒着汗珠:傻妞,不这么说,他们会愈发欺负你的。阿爸不能时时守着你,你要学会保护自己,懂吗?
  
  我不懂,一向要求我们做人以诚实信义为本的父亲,今天居然教我说谎!你这是怎么啦?因为不安,我感觉心更慌了,于是我又哭了,眼泪噗噗地掉下来。我不想说谎,我知道我的谎话一定会轻易就被老师识破,那样,天天打在同桌头上、脸上、身上、手上的教鞭就会落在我身上,那个不会写字、不会算数却壮实骄蛮的女同学,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地嘲笑和欺负我。
  
  你笨拙地替我擦去泪水,耐心地说:憨姑娘,这句谎话不是要pian*人,更不会伤害到别人,只是要保护好自己,懂吗?我泪眼婆娑地仰起头看着你的眼睛,在心底试着寻找勇气,你温暖的眼神渐渐熨平了我皱巴巴、湿答答缩成一团的心,于是我朝你点了点头。你拍拍我的肩膀,站起身来,高兴地说:快些进去吧,老师要开始讲课了。说完便扭头大步走开了。走到校门口的大椿树下,你转过身来,朝我伸出大拇指,笑着点了点头。
  
  我看着你坚定的背影,鼓起勇气转过身,推开了教室的木门
  
  三十年前的那个秋天,我用你教我的谎话,战胜了胆怯和懦弱,跨过了人生的第一道坎。
  
  你大步走向校门口再转身回头朝我伸出大拇指冲我点头微笑的身影,从此刻在了我的脑海中,在人生的每一道坎上,都会在黑暗中闪现出来,给我面对和坚持的勇气。
  
  一桩桩旧日往事,如一幕幕黑白电影场景,在欢喜团聚的时候浮现,在忧郁无助的时候想起,时间愈久愈清晰。
  
  我从小患有慢性支气管炎,天气一变化就感冒发烧。多少回夜深人静之时,刚刚从矿井下夜班回来的你背起高烧不退的我,踩着黎明的狗吠,急促的蛙声,敲开赤脚医生的家门,给我寻医问药,从不知疲惫,从不曾抱怨。每一次,都要几经折腾,等我烧退了,能喝下几口你精心熬制的米粥了,你才松下一口气,倒在地上的凉席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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